成功者就像是庄子《逍遥游》里的主角――鲲鹏。“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,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;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”
“而后乃今培风,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,而后乃今将图南。”
鲲水击三千,鹏腾飞九万,设想我们的人生就是北冥到南冥这么远,那么该如何无忧无虑地搏击长空呢?当然要借助外力,扶摇、羊角……更要借助强大的内心力量。
肩吾与连叔的对话中,连叔问:“遥远的姑射山上,居住一位神人,皮肤润白像冰雪,体态柔美如处女,不食人间五谷,而吸清风饮甘露,乘云之气,驾飞之龙,遨游于四海之外,这位神人神情凝聚能使万物不受病害、五谷丰登。可信吗?”连叔说:“当然信,那样的人外物不能伤害他,水火不侵,他留下的瘪谷、糠麸等废物也可造就出尧、舜那样的圣贤。”
那样的神人居住在成功者的心府。“天府葆光”就是指我们潜藏光亮的天然府库,无论注入多少东西,心府都不会满盈,无论取出多少东西,心府也不会枯竭。“夫大道不称,大辩不言,大仁不仁,大廉不嗛,大勇不忮。”意思是:大道是不必称名的,大辩是不可言说的,大仁是无所偏私的,大廉是无虚谦让的,大勇是从不伤人的。这五种情况不被疏忽就接近道了。
道是内敛于心而不张扬的,是亲民的,人人都可通过修行而通达。
杜甫曾写了一首《赠李白》:秋天相顾尚飘蓬,未就丹砂愧葛洪。痛饮狂歌空度日,飞扬跋扈为谁雄。
这首诗写出了诗仙李白恣纵不羁、怀抱高远、英雄无主的气势。
真正的英雄,是能够为自己的心做主的人。
苏轼曾即兴写诗一首:吾有一张琴,五条丝弦藏在腹,有时将来马上弹,尽出天下无声曲。
这是一张无声胜有声的心琴,自主的人总是能听懂自己的心声。
庄子在涯水边钓鱼,楚威王派两位大夫前来致相邀之意说:愿意把国事相累于先生!
庄子照样手把钓竿且头也不回地说:我听说楚国有只神龟,已死了三千年了。楚王将它贡奉于庙堂。对这只龟来说,它“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?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”?
二大夫曰:宁生而曳尾涂中。
庄子说:你们请回吧!吾将曳尾涂中。
这个故事表明庄子宁愿自由安乐,而不愿在水深火热中享受荣华富贵。“鹪鹩巢于深林,不过一枝;偃鼠饮河,不过满腹。”庄子能够超然物外、知足常乐,因此收获的是大自在。禅宗说:“眼内有尘三界窄,心头无事一床宽。”我们其实所需不多,为何偏要每天忙忙碌碌、六根不静、庸人自扰?
有人问佛:什么是佛?
佛说:无忧是佛。
如何无忧达到逍遥境?
庄子用一个故事告诉了我们答案:
从前有一个国家叫触氏,另一个国家就蛮氏,这两个国家进行着旷日持久的战争,以至于伏尸百万、血流漂撸,但看看它们为何而战?原来它们各位于蜗牛的左右犄角上。
这就庄子给我们的启发:看似天大的事且把它看小,看作蜗牛壳;把我们自主的灵魂放到无限大。
“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?胡蝶之梦为周与?”如果我们也能有庄子随意出入蝴蝶梦境的本领,“栩栩然,自喻适志”。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能超越的呢?
乾隆问法磐:“纵观这大江上,一天有多少条船往来。”
法磐说:“两条。”
乾隆奇怪地说:“怎么才两条?”
法磐说:“一条为名,一条为利。”
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。我们都处在一种“无事忙”的状态中,为名利牺牲了太多自由、太多美好、太多独处思考的时光,繁忙像一根鞭子,时时催赶着人生的快马,以至于我们迷失了方向,失去了权衡,纪伯伦说:“我们走的太远了,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出发。”
其实我们用不着总是受名利驱使,为自己徒增重负。现代的人,只要达到小康生活的,就已经非常幸福了,庄子以前却是贫困潦倒,甚至还要向别人借粮度日,但谁能说他不是成功者?不止是成功者,人称“神人”。
庄子超越了名利,还看破了生死。
故事是这样的:老子去世,他的朋友秦佚前去吊唁,可秦佚哭几声便离开了。老聃的弟子觉得奇怪,就问:“您难道不是老师的好朋友吗?怎么会这样草率吊唁?”
秦佚说:“人本来是禀承自然、受命于天,你们的老师应时而生,顺依而死,古人称这样就叫自然的解脱,就像解除了倒悬之苦一样。”
庄子的妻子去世时,庄子鼓盆而歌,惠子见状特别奇怪,庄子说:“我的妻子不过是回归到万物之初,安寝于长天大地,所以我不哭。”
为此,庄子打了一个很好的比喻:烛薪的燃烧是有穷尽的,可火却不断传下去,世代无穷无尽,这就是“薪尽火传”,生生不息。
当庄子亮出逍遥游,有多少心灵能游历这方长空,与他的天地精神共往来,成功而逍遥地掌控人生。
人世间最逍遥的无冕之王莫过于自己!